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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敌【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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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水边忽然听见一声大喊:“不要!”钟蔚吓一跳,原来是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却痴傻地咬着手指。

    “鬼,拖下去。”小孩言语不清。

    “什么?”

    这时,一个老人过来,粗鲁地把小孩拖走了去。钟蔚洗完手,注意这个池塘周边杵了很多长短不一的木桩子,大部分老旧腐了。两个人一路走,直走到村子东头,见到一个老祠堂。

    进去一看,老祠堂里贴满了各种符,以一种中心为圆形周边带辐射线条的图符最多,有新有旧有残破不堪的。其中,一张符贴在一个老黄历下面,而老黄历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了,可知这张符也有十几年历史了。

    恰好,一个老人进来祠堂打扫,换新鲜贡品,钟蔚借机攀谈起来,指着墙上的符问这是什么意思。

    “别乱指,这是敬神的符。”老人脸色一肃神秘地说。

    “想让神保佑什么啊?”

    “求子求健康。”

    原来是祈求子孙昌顺,代代兴盛?钟蔚猛的想起,这种符一般是久婚无子,或者家族里有遗传病,祈求子嗣能健康——但通常是个人行为,从没见过这么大面积贴的。明明,1年前专家才得出污染有害健康致使新生儿畸形。

    钟蔚问老人为什么贴了这么多,老人立刻肃起脸,警惕地说:“你们是谁?”

    钟蔚笑了笑:“只是旅游的。”

    待老人离开后。

    钟蔚问江一鸿这个东岚村是不是发生过什么?

    “你怎么知道?”江一鸿好奇。

    “这种符不止是求子,还有驱逐厉鬼的意思。一个祠堂里都贴满了,一定发生过什么。”钟蔚指着位置最明显且最旧的一张符说,“应该是15到20年前之间,这个时期贴得最规整。”

    江一鸿没任何印象,就在他们重案组的群里问了一问。

    可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就在两人打道回府时,一个临退休的老组员姜老头打电话过来了,说他知道一些。江一鸿接完电话后表情就不对了,果然有事。

    17年前,刚过完年没几天,执勤的姜老头接到报警。

    东岚村出人命了。

    他和同事骑着自行车跋山涉水,到村头的池塘一看,死者是一个女人,溺亡,模样标致。姜老头照例先调查,搜集的资料出奇一致:「这女人是流浪来的,精神有问题,失足落水」。现场证明没有**嫌疑,姜老头琢磨剩下的就是发布死尸招领启示和结案时,忽然一个哑巴老婆婆指手画脚,好半天才表达出意思:

    孩子不见了!

    原来,这个女人刚生完孩子3天,孩子不见了,池塘里没找着。

    姜老头询问:“孩子的爸是谁?”

    大家都不说话了。

    原来,死者的脑子有问题,去年,流浪到东岚村,寄宿在远离村人的哑巴老婆婆的家里。问什么都不知道,大家背地里叫她「疯女人」。「疯女人」刚到的时候,又脏又乱,身上长疮,臭味熏天,极其恶心。没想到,洗净之后竟是白白净净的美人。

    东岚村的年轻人瞬间都疯了,差点踏平老婆婆家,有的差点打起来。

    村长不得不出来主持,勒令都不得靠近女人。

    疯女人很安静,大门不出,就呆家帮哑巴婆婆家里编织竹器。就这么快一年过去了,临近过年,她偶一出门,村里人都惊了,只见肚子老大老大的,显然是快生了。

    掐指一算。

    肯定是在村里怀上的。

    村人再次沸腾了,纷纷猜测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村里小,有什么都捂不住。哑巴婆婆耳聋,又糊涂,说不知道。邻居倒是说,晚上常有男人翻墙进婆婆的院子家,尤其那两个打架的年轻人翻得最多。可怜的疯女人,肚子就这么起来了。

    村里人闲言碎语也不能把人往死里逼。

    就这么静静等孩子降临。

    过年时,哑巴婆婆上集市,捡了一副空白的对联回来放桌子上,疯女人不知从哪里找来笔,写了两行字上去,却是「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院」,字体漂亮,跟电视里写出来的没差,大家都猜她的身世应该不错,真是糟蹋了。

    猜测归猜测。

    大家等着孩子出生。

    大前天,哇的一声嘹亮啼哭,孩子出生了,皱巴巴的,也看不出像谁。今早,池塘的主人准备网点鱼去卖,网着网着,忽然网上来一个人,鱼塘主人一看竟然是那个疯女人——他吓得啊的一声坐地上了。

    疯女人打捞上来了。

    孩子却不见了。

    问到这里,姜老头怒斥大家为什么不早点报警,警局也好对照寻人启事。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说话。姜老头明白了,村里的男人都龌蹉着呢,恐怕没几个清白的。

    后来,姜老头经过调查,发现院子里有动物的痕迹。

    恰好村里发生过狼进村的事。

    大家猜测,孩子可能是被狼叼走了,疯女人发现后,追到池塘边于是落水了。这事就这么结案了,姜老头把疯女人的信息一传出去,没两天,就有人来领尸了。

    是一个穿着挺体面的父亲。

    一上来就哭了。

    原来,疯女人是他的女儿,精神一直正常,去年走失的。父亲报了警,也发了寻人启事,奈何东岚村偏远闭塞,再见,已是阴阳两隔。这个父亲领回了女儿的尸体,老姜头至今记得那张强忍悲痛最终还是崩溃痛哭的脸。

    案子结案了。

    但事情没有结束。

    这之后,东岚村出现过好几次诡异事件,池塘边老有陌生的小孩忽然冒出来,穿白衣,眼睛黝黑,一问就跑。村人一传十十传百,在池塘边做法了好几次。那一年,又出生了三个小孩,奇了,不是缺胳膊就是缺腿,只有一个孩子是全手全脚。

    孩子的母亲都崩溃了。

    纷纷质问自家男人,竟然都做过爬墙的恶事。

    东岚村的人怕了,说是疯女人的报复。这时村长偷偷地调查,发现东岚村的男人就没几个清白的。总不能就这么毁了一个村吧,于是他又请来道士做法,贴了很多符,家家户户都有。

    这样算是消停了一些。

    只是,偶尔还是有诡异的事情发生。

    好几年后,伍村新建一座大桥时,忽然垮塌,压**在场的好几个人,其中那两个年轻人都被压成肉饼了——坐实了,肯定是疯女人的报复了,村里人第一想的不是报警而是做法事。

    钟蔚翻阅着记录资料:“一鸿,你觉得世上有鬼吗?”

    江一鸿反问:“你知道梦游吗?”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能叫醒梦游的人吗?”

    梦游的人,行为和思想都处于游离的状态,无法自控,只有主管运动的神经细胞在控制,认知能力基本是0。所以,即使你是熟人,他们那会儿也没有你的信息,下意识会攻击你,而梦游的人力量比清醒时强大很多倍。出于对双方的保护,我们不能轻易叫醒梦游的人。

    “所以,梦游的人永远不知道自己在梦游了?”江一鸿笑看钟蔚。

    “监控是伟大的发明。”

    “监控是事后了,怎么叫醒正在梦游的人呢?”

    “我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据说温和地引导梦游者回到卧室是最佳方法。”钟蔚疑惑地想,怎么从鬼说到梦游了。

    江一鸿看着钟蔚,嘴角微笑。

    “我梦游吗?”钟蔚捕捉到这一丝不明所以的笑。

    “没有。”

    “那你刚才一笑是什么意思?”

    “我在想,人要突破自己的认知该有多难,因为你永远无法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看自己,更无法自己唤醒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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