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四[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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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58年6月17日am12：33汉堡中央火车站

    “呜——呜——”

    这是第二次鸣笛，再来一下，这趟车就要出发了，至于终点，可能是柏林，也可能直接前往波兰，也许彼得更清楚，但我没打算问。

    彼德.霍曼：“本尼——”

    彼德从调度室里跑了出来，手里还挥着交车单。

    “办完了？”

    他跑到我身边时我问道，货站的站台上只剩下我们。

    彼德.霍曼：“办完了、办完了，妈哟，原来这么复杂，又要抽样又要检重，要不是玛琳教我多对人笑差点要误事。”

    “真抱歉，我也应该帮忙的……”

    彼德.霍曼：“哪有的事儿，要不是你帮我开口，我还捞不着这押车的活呐，而且你已经帮忙了啊，这些总得有人看着。”

    他指着地上的三个尼龙大包，咧着嘴开心地笑着。

    “啊，那……现在去哪？”

    彼德.霍曼：“当然是仓库城了。”

    “不是去市场吗？”

    彼德.霍曼：“嗨，我刚刚打听过了，这里的市场上没有那边的人。”

    “怎么，友好城市是假的？”

    彼德.霍曼：“是真的，不过是官贸，懂了吗？”

    我摇摇头，彼得有时候会突然很机灵，比如当他开始挤眉弄眼的时候。

    “那仓库城就不是官贸了？”

    彼德.霍曼：“也是，而且比这里'官'得更厉害。”

    “那还去那儿干嘛？”

    他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凑过来。

    彼德.霍曼：“咱们不也是官贸来的嘛。”

    我醒悟过来瞪大眼睛。

    “这也是玛琳教你的？真够机灵的！”

    彼德.霍曼：“嘿嘿，这个不是……”

    他向货站办公室里努了努嘴。

    彼德.霍曼：“聪明人都在那呢。”

    我了然地笑起来，玛琳还说让我照顾着点彼德，可好像用不着嘛。

    “那快走吧，仓库城有多远？”

    我从站台前看看太阳，看起来刚过午后。

    彼德.霍曼：“不远不远，六英里，有巴士到那儿。”

    “巴士？”

    彼德.霍曼：“嗯，咱们可雇不起汽车。”

    “可我们时间不多……”

    彼德.霍曼：“没事，要是晚了我就给卡瑞娜打电话，就说你病了，反正她欠你的。”

    “她不……”

    彼德.霍曼：“嗨，快走吧，先去车站再说，还要买票呐。”

    他阻止我替卡瑞娜申辩，“呜——呜——”的鸣笛声恰在这时响起，火车正在发动，我们再没有理由留在站台上。

    因为只是短途旅行，行李只有玛琳为我们俩准备的午餐和晚饭，所以扛着三个尼龙货包不算什么，现在刚入夏，也不算太热，我们穿的是矿上去年发的夏装，不过看着还行，胸口和后背的矿名缩写也很明显，所以一路上向我们投来的目光除了好奇之外更多的是敬意，出站检查也没耽搁工夫就放我们直接通过了，大概都以为我们仍在为矿上的公事忙活。

    但走出只剩独塔钟楼的车站大厅看了巴士站牌后，我们才发现走了弯路，货运的那一头本来就有一个站点，根本用不着费力横穿整个火车站，验过花20芬尼买的车票，在候车区等待时，我回头看了一眼独塔上的大钟，短针已越过1点，看着宁肯坐在地上也不愿坐货包的彼德，我决定不再提卡瑞娜的事，就按他的想法做吧。

    陌生人：“嘿，你们好啊，‘哈尼儿兄弟们。”

    有个穿着西装戴着“费朵拉”帽的50多岁男人正和彼德打着招呼，西装是新的，不过脚上的皮鞋和头上的帽子看来已经有了年头，他说着话，满面笑容地递给彼德一支香烟，那应该是支好烟，彼德接过来的时候既开心又意外。

    彼德.霍曼：“您听说过‘哈尼儿？”

    陌生人：“那当然，鲁尔最有名的就是博特罗普，博特罗普最有名的就是‘哈尼儿了。”

    他又向我递出一支烟，我连忙摆摆手表示不会抽，他笑了笑把烟又放回烟盒，我注意到那是只旧烟盒，外壳的银漆已剥落得差不多了。

    陌生人：“你们这是要去……仓库城？”

    彼德想掏出火柴点烟，西装男人却很自然地将手里打着的打火机递给他，这次我认出那支火机是好运达牌。

    彼德.霍曼：“是啊，您呢？”

    彼德就着火把烟点燃，但回答却稍稍有些扭捏。

    陌生人：“啊，正巧我也是，你们去公干还是私活？”

    这人太直接，彼德一下被噎住了，猛吸一大口烟没有回答。

    “您在那儿上班？”

    陌生人：“小伙子眼光不错，是的，我就在那工作。”

    他从烟盒里取出两张卡片，一张递给我，一张递给彼德，我举到眼前看了看，卡片上印着名字和一排字母。

    “柏瑞……费舍尔……加……百利物……物……”

    陌生人：“弗莱舍尔，柏瑞.弗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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