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前世今生修罗场[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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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看着他毫无防备的真诚眼神，玉满突然有些伤感。她虽死却重生，可今生还有家人朋友作伴，封谷雨却孤身一人失忆痴傻，不知归处。

    她为着思念为着钱财为着自己留下他，却独独不是为了他。

    他愿意把自己交给她，不留退路。这片心意，她怎么能辜负呢。

    玉满张开手臂，搂住他的脖颈，轻拍他的后背，玉满轻声道：“我不会放弃你的，我保证。”

    封谷雨愣了一会，抱住了她。

    本是玉满给他一个安慰的拥抱，却把自己送进他的怀抱中。

    熟悉的感觉。

    被谁这样抱过？

    封谷雨已经走出门去，玉满依旧没能记起那即视感从何而来，她前世极少与人接触，除了师尊和两个徒弟也没有十分亲近的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呢？

    师兄。

    她已经无法想象出被他拥抱的感觉。

    太冷了。玉满把自己裹进被子里，把隔音结界撤了，悲从中来。

    她的白月光，再也不会照在窗台。

    她修仙成尊，也没成为自己的月亮。

    想抓住的早已经灰飞烟灭，即使再活一次，也不会爱上任何人了。人世短短几十载，她就这样安稳的活下去，就这样一个人走下去，不再把自己交付出去了。

    玉满沉沉睡下，却不似普通的睡着，神识仿佛被拽入了记忆中。

    这次的梦境太过真实。

    那是师兄仙逝后的几天，她整日整日地哭。

    师尊离开是升了仙身去往九霄，师兄离开却是魂飞魄散转生无望，只剩下个冰冷的肉身，由不得她上前触碰一寸。

    那晚，她烧了八成的灵力点了一夜长明，也没能找回他一魂一魄，而后，她能做的，就只有为他流泪了。

    闭着眼睛，耳边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

    玉满睁开眼，发现自己一身金边白衣坐在怀玉阁的书案前，一页页修复古籍，就这么重复着前世做过的事。

    正是春日花开时，天气回暖，晴空万里，怀玉阁的门窗却紧闭着，只开一窗，由她一身黑衣正对外头一棵梨树，从来只开花不结果，只开一春，只给她一个人看。

    是师兄为她种的吗？这类术法只有他才会做，不是他又会是谁对她好？

    她的心沉到闭塞湖水中，要窒息了。

    “仙尊，心身体。”近侍乔依水端了药进来，“先掌门已仙逝，您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呀。”

    玉沉许久没应答，合上古籍。开口自言自语，“掌门师兄的生死自是他的命数，本座……本座又不欠他的。”着又哽咽起来。

    “请仙尊节哀。”

    “依水，你下去吧，本座修缮完这些古籍，自三日后闭关一年，不见任何人。”

    “是。”

    乔依水出去后，玉沉便坐在案前发呆，窗外一树梨花开的雪白，多像他们一起看过的冬雪。

    她也曾为他一身素缟，她也想在他棺前痛哭流涕，可她只能站在人群之中，拘于礼数，半步不能逾矩。

    眼眶生痛，一颗又一颗泪珠滚落下来，她就呆坐着，形同枯木。

    门扉被谁推开，从身后探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暖阳的温热捂住了她的眼睛，周身瞬间盈满了梅子酒的清香。

    那人在她耳边轻语，“师尊，别看了，眼睛都哭红了。”

    “言赋？”

    “是我，师尊。”

    “你怎么回来了，落星谷不是要留你七日吗？”

    “我不像师尊心善有耐力，他们自然留不住我，讨了一杯梅子酒便赶回来了。听闻师尊近日疲惫，我来为师尊护法，您只管好好休息。”

    “那……”

    “我给师尊带了糖，睡醒才许吃。”

    玉满透过记忆中自己的眼睛去看，却也看不清二徒弟的模样，想来是少年长成了青年，自己也记不清他的样子了。

    玉沉仙尊沉浸在悲伤中，神情恍惚，面容憔悴，晓言赋扶她上床榻，躺下不久便睡得死沉。晓言赋在一旁护法，看她睡着，便坐上床沿，将昏昏沉沉的玉沉仙尊从床榻捞起来，心翼翼抱在怀里。

    “师尊……”晓言赋眉目间意蕴深沉，欲言又止，最后像哄孩子一般轻拍她的后背。

    前世的记忆只到自己昏沉睡下，玉满没想到自己睡着后，二弟子竟然对她这般不恭敬。

    可她那段时间的确身体不佳，掌门师兄仙逝，楚尧忙着掌门即位仪式，她拒不见人，身边除了近侍依水便是她这亲传二弟子晓言赋来的最勤。他也是关心自己才会为她做那许多。

    那时她也疑惑过，梅子酸涩，酿出酒来怎么如此清甜？

    梦境随着梅子酒香一起飘散。

    再睁眼，斑斑点点的阳光从被打开的窗外射了进来，洒了男子一身，还有几枝调皮的梨花枝子从窗外探进屋内，亲昵地悬在男子身侧，一切美好的宛如一幅画卷。

    “师尊，醒了？”

    “吃糖吗？”

    言赋？玉满揉揉眼睛，没有花枝，也不是在咏月川的怀玉阁，眼前确有一人，身形与晓言赋一般无二……却不是她的亲传弟子。

    她从床上坐起来，朦胧中试图去看清那个人的相貌，在那一片令人目眩的光影之中，她瞧见一张模糊的面目，片刻后才反应过来是封谷雨。

    不知道是不是玉满的错觉，她看到封谷雨的脸在白亮的天光中，似乎和谁的模样隐约重合了。

    封谷雨走过来，打开手上的油纸包，里面是三块沾了糖霜的麦芽糖。

    “满，吃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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