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本座梦回咏月川[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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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就没完没了的，真不知道谁是长辈。玉满轻声叹气，出口话语竟是有些委屈意味，“本座想一个人待一会。”

    今年师兄大喜之日。

    她不能再想他。

    她要走的远一些，离开他的生活，最好她看不见师兄，也听不见他的声音，感应不到他的灵力，最后也忘记他的名字。

    师兄的名字？玉满思索许久，她的确忘了。

    忘了好，省得再想起来，让她忘乎所以，趋之若鹜，明明每念一个字心脏都要揪心般疼痛不止。

    梦里轻轻飘飘的，推开楚尧走到殿外，玉满神思清明，记忆中的她亦不愿待在这里。

    身后人群吵嚷，山巅微冷清风吹在脸上拂去了醉意，眼前是九百阶梯向下延伸，直入云层，薄薄一层云雾下才是修真界真正美若仙境的咏月川。

    这是她长大的地方，是她的家。

    低声呢喃，“长生，召来。”

    一柄长剑自云海中悄然飘来，周身剑气清凉，带来一身云雾。

    隐隐一株水青色长生草纹环绕剑柄，剑身轻盈似飞鸟翱翔，散发温润木系灵力，乃是怀玉长老护身神武。

    长生行至脚下，玉满踏上去，御剑飞行，至云海下。

    心中思量，不若去落星谷讨些甜点吃，或是去闹市酒馆叫上两坛梨花醉，几盘菜，也可买些吃给她劳苦功高的徒弟楚尧解解馋。

    明明是忙里偷闲乐得自在，难得的一段好记忆，梦境却仿佛开始扭曲加速，闪过了这一段，一阵眩晕后再清醒过来，她已经收起了长生，行走在城中坊内。

    脚踩青石板，无甚声响。城外环绕一条洛水，天然的护城河。

    她记得这里，洛城，晓言赋的家乡。

    怪的是，她的确在师兄大婚这一年来过洛城，可那也是几个月后的事情，她并不记得自己曾在师兄大婚当日来过这里。

    从这开始，许是真梦境了。

    既是梦境，不如看看自己会梦到什么。

    怀玉长老施了暂时的障眼术，变化一身鹅黄罗裙，上衣袖口处留下了那金色的绣纹与袖扣，走在人群中便是个优雅清冷的妙人。

    循着排列整齐的青石板路向前走，同在记忆中一般，她在自己的身躯中，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动，做个梦也不自由。

    梦中的自己散漫前行，许是酒劲上来了，有些困倦，甚至看到城中的古树都想飞上去睡一会。

    直到一阵哭声乍起，玉满这才精神起来，循着声音找去。

    巷里，有个虚幻的黑影一闪而过，大户人家的后门边，三个孩子围成一圈。

    一个女孩抱着猫咪若有所思，一个男孩也在想什么，急的直跺脚，剩下中间那个男孩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满是擦伤，眼角湿漉漉的，闪着碎光，却忍着没有流出来。

    玉满坐在高墙上，看那脸上带伤的男孩，心下一惊——正是她几个月后收的二徒弟，晓言赋。

    怎么会在这里梦到他呢？明明自己没有见过他这副模样，却觉得他的确是这样的性子，男儿有泪不轻弹。

    梦中的自己跃下高墙，脚尖点地。问道，刚刚你们是谁哭了。

    抱着猫咪的女孩抬头看看她，低头羞道：“是我，刚才毛毛不知怎的就到了墙上，差点摔下来，我被吓坏了。”

    毛毛自然是这女孩怀里的猫，看此情形，玉满也明白了大概，是晓言赋爬上墙把猫抱下来，自己摔下来受了伤。

    男孩怕道道：“晓少爷受了伤，要是让夫人知道，我们两个就死定了。”

    晓言赋抹掉脸上的血，却把脸抹花了，横七竖八的伤痕和着血，乍一看还挺吓人的。可他倔强的不喊痛，：“我没事，我跟娘是我自己要爬上去的，不关你们的事，我自己受罚就好。”

    真可爱，玉满在心里偷笑。

    十四岁的晓言赋又委屈又认真的表情，带着点婴儿肥的脸，玉满很想捏一捏。

    这时，女孩声提议：“我娘亲，亲一下就好了。”

    男孩惊喜的看向女孩子：“真的吗？”

    女孩点点头，“我从前擦破了手，我娘亲亲我一下就一点都不疼了。”

    于是女孩自告奋勇，第一个上去尝试，吧唧一口亲在晓言赋的左脸颊，回身去看，没效果。

    男孩也上来帮忙，吧唧一口亲在了晓言赋右脸颊，依旧没效果。

    怎么没用呢？

    两个孩子齐刷刷的看向了玉满，就连晓言赋眼中也燃起了希望，抬头眼的望着她。

    这下，怀玉长老可是为难了。

    不过来看个热闹，怎么被这群孩子拉拢到一起了。她随手施个术法便能将那些轻伤治好，何故要同孩子一般亲来亲去的。

    三个孩子见她半天没有回应，一个接一个垂下头去，准备回去受责罚。

    “真是的，下一次不给少爷跟毛毛玩了，总是出乱子。”罢，女孩委屈抽泣起来，只能拍两下胖乎乎的猫屁股出气。

    这可叫她怎么是好，怀玉长老轻叹一口气，只道是日行一善，叫住三个孩子。

    “本座可能没有你娘亲那么大的本事，暂且试一试。”

    上前两步扶住晓言赋的肩膀，俯下身去，在他额头上浅浅的亲了一下。

    男孩和女孩满脸期待的看着晓少爷的脸，期待着迹发生。果真如女孩儿娘亲的一般，擦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起来，不一会儿便又是一张白净的脸。

    三个孩子免了责罚都高兴极了，满心欢喜着想要谢谢大姐姐，四下寻找才发现，她已经走远了。

    玉满感觉自己脚下踩的是棉花，她走出了长巷子，走到了城门边，站在了城墙上，脚下是滚滚洛水。

    再回头去看洛城，已是雾蒙蒙的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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