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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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梦野久作从那绝望的黑暗中醒来，一时之间不知今夕何夕。

    地球还在转,  月光走出港黑大楼的死角,  落下满地清辉。

    小男孩儿呆坐在地上，像是被抽空了灵魂的人偶般,  静默的大睁着眼睛，望着面前笼罩在月色之下的黑皮精灵。

    他仍旧在用那双血涸色的眸子悲悯的注视着自己,  就像是在看一个派不上用场还会添乱不如杀掉算了的蝼蚁。

    梦野久作被强行从孩童天真又残忍、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自我世界”中扯出，开始理解了。

    他从人类恶所呈现出的世间一切悲剧与扭曲的故事中理解了人类黑暗的本质与祈求追索的幻想,  理解了无知无能且自大者最终的末路,  理解了那膨胀的欲.望所带来的毁灭……然而,  在这一切让人的灵魂沾之即死的世界里,  他也看到了浸没在黑泥之杯中的那个白发青年是如何保持自我并将可怖的人世之恶化为了自己的力量,  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像是做了一个漫长的噩梦，走过了无数人的人生。

    突然灌入脑海中的庞大的信息让他头晕脑胀,  但也深入灵魂的明白了自己决不能忤逆眼前这人的意志。

    对方并不在意阵营，不在意自己是否逃离港黑。

    他尊重一切黑白善恶强大弱小,  却容不下毫无秩序的疯子。

    只因为连黑泥都无法侵蚀的意志，是为绝对的【秩序·中立】。

    不遵循任何一方秩序只凭着本能而破坏的、毫无善念、对这世界毫无爱意的存在,  是碍眼的死物，是程序之外必须排除的无解病毒。

    “你……你是……”

    “嘘。”精灵竖起食指,  “我希望你已经学会了生存，梦野久作。”

    梦野久作垂下头来。

    绝对悬殊的实力差距，只会使他手中握着的对方的秘密成为无用甚至反噬自身的筹码。

    他至少已经明白了一点儿。

    只要这个男人想制裁他，无论他在哪儿都逃不掉。

    不过,  那个白发男人就是这个可怕的家伙由于黑泥的力量而变成【暗精灵】之前作为人类的样子吗？

    “……是。”

    “那就先找个地方过夜吧。”瑟瑟alter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他之前习惯独来独往，不和任何派系牵扯关系。森鸥外继任后，为了避免这位多疑的屑老板莫名怀疑自己，他延续着尽量少和人打交道的传统，最多只和森派的高层打个招呼。

    不过，自从他开始玩电脑搞情报……港黑内部的情况他应该比森鸥外还要清楚了。

    给沉默的抱着娃娃的小尾巴随便找了间客房塞进去，告诉他明天自己去后勤找港黑的组织细则背，然后随时回应森首领的传唤后，瑟瑟alter就离开了。

    梦野久作恭恭敬敬的目送这位魔王离开，而后全身发着抖，把自己埋进了被窝里。

    “想要被当做独立的人来尊重，就要做出让人认可的事情。”

    “里世界可没有外面的慈善机构。”

    “既然注定扎根黑暗，就要学会安全度过夜晚的规则。”

    瑟瑟alter懒得管这种不听话的小孩子。

    像芥川兄妹就很可爱，对他们好就知道慢慢放下戒备。

    而这个梦野久作……他都已经耐心的帮对方处理伤口、预知了自己的善意，却换来了不知好歹的偷袭威胁与嘲笑……

    魔神所宠爱着的暗精灵怎么可能有多余的善心。

    在梦野久作没有通过试炼被丢向黑泥的那瞬间，他就已经被放弃了。

    无论能否活下来，无论醒来时是否会被黑泥染上更扭曲的色彩……

    只要他做错事，就不会再有未来。

    ——

    “我都不知道你还能用黑泥。”

    回到了花房变回正常的模样，耳畔的小涩总娃娃声音凉凉。

    “只是魔神吸收了太多的黑泥后衍生出的一种能力？”瑟瑟打了个哈欠，“这几天怎么总是带孩子……”

    又是小敦又是梦野久作，天亮了还要上学……

    瑟瑟心里苦，所以他决定立即去睡觉。

    ——

    中岛敦第一次去学校，换上了并盛中学的当季制服，再怎么摁捺，小眼神里也满是期待雀跃兴奋。

    因为要提前去学校找班主任准备入班事宜，瑟瑟今天做饭做的稍微早了些。

    出门时，街上这么早去学校的并不多。联想到挚友上学路上掐着时间等他的岚守雨守，瑟瑟给纲吉发了条短讯，说明他今天提前去学校安排敦君的事情不再等他一起上学这件事。

    前往并盛中学和并盛小学的分岔路口已经等了一个粉色短发的男生。

    男孩儿女孩儿并肩而行的背影，看起来有那么几分早恋的错觉。

    嗯，错觉。

    虽然小樱确实很可爱，但俩人真的只是普通朋友。

    只剩下两人后，瑟瑟突然想到了什么，绕到敦的身前帮他整理了一下领带。

    “并盛中学的校规很严格，主要是风纪委员进行管理的部分很严格，其中就包括进校时的仪表问题。嘛，只要不惹到风纪委员长云雀恭弥，别的哥哥都能帮你摆平。”

    “毕竟，学校的图书馆就是吉尔伽美什捐的。”

    ——虽然云雀恭弥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不过瑟瑟和那位委员长也只是在指环战结束后帮忙治疗回血之时有一点儿交集罢了。

    吉尔伽美什，小虎敦印象中瑟瑟哥的亲爹，达·芬奇亲的前夫，超有钱的神秘巨佬。

    居、居然捐了一栋图书馆……

    小虎敦第一次直面购物之外的钞能力，肃然起敬。

    并盛中学校门口，穿着旧款黑色校服的、整齐梳着飞机头的风纪委员们已经戴着袖标上岗了。

    中岛敦：原来学校是这样子的啊！真厉害！

    奇怪的常识又增加了！

    这是并盛中学普通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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