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前尘往事 一[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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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年前，江南。

    这时的马先生和如今的陈墨年龄相仿，可还是没有学上，原因很简单，家里没钱。

    他坐在这个破落的家的门槛上，外面是迷蒙细雨，雨滴从屋顶没来得及修补的窟窿里落下来，砸在屋里接雨水的几个盆里，发出滴滴答答的声音。

    屋外是雨，屋内也是雨。

    巷子入口处出现了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他们披着蓑衣，拉着独轮推车，在地面聚集的雨水里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家这里走来。

    马先生知道这是父亲和阿兄赶集回来了，连忙起身，将门槛卸下来竖立在一旁，以便独轮车出入。

    “咯吱咯吱”，独轮车上虽然没有货物了，但还是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仿佛承担着这清贫的家庭所有生活的重担。

    “守敬，你来。”汉子在院中卸下独轮车，招呼马先生过去。

    “今日还不错，总算赶在下雨之前将货卖完了，这是回来的路上在药铺里抓的药，你赶紧去煎上，煎好了给你娘亲送去，看着她喝下。”这汉子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看起来他将这纸包保护的极好，半点湿痕也无。

    马先生高兴的说：“好，我这就去！”蹦蹦跳跳的朝柴房跑去。

    “小心点药！别掉在地上了！”在一旁脱蓑衣的老大马怀仁看弟弟这般不着调，朝汉子一拱手：“父亲，我去看着弟弟，别把药撒了。”说罢匆匆的去了。

    汉子看着儿子在柴房忙活，又听到身后的房间里传来一两声轻微的咳嗽声，转身揭开门帘进了房间。

    这间房在这个破落的院子里可以说是最好的一间了，至少没有漏水，东西虽然不多但很整洁摆放的也井井有条。床榻上躺着一女子，形神憔悴，正捂着嘴咳嗽，她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太大的声音，以防让丈夫孩子听到了又为她担心。

    汉子走了过去，拉过一个板凳坐下了，左手温柔的抚摸女子略显枯黄的青丝，声音温柔的说：“想咳就咳出来吧，别憋着，没关系的。”

    这粗粝的大手仿佛有种奇异的魔力，从掌心中流出一道温暖的力量，女子止不住的咳嗽渐渐地平缓了下来，深陷的眼窝里慢慢有了一丝光彩，嘴角牵扯了一下，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以吴浓细语独特的软糯嗓音说：“你不用操心我，我好着呢，莫浪费真气了。”

    汉子闻言怔了一下，苦笑着把手从女子头顶收了回来，呐呐道：“我知道给你渡真气只能缓解一时，不过今天我去桂和堂抓了周先生开的方子，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应该能控制一下你的病情…….”

    “别说啦，我知道我这身子的情况，你苦苦修来的真气就不用浪费在我的身上了。”说到这儿，女子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我现在唯一的念想就是能看到怀仁和守敬能讨上一房妻子，我也就能安心的去了。”

    古时男子结婚普遍较早，再过两三年老大怀仁也该寻摸媳妇了，所以女子这番话听着不是那么吉利，一时间屋中的气氛沉闷下来，淡淡的哀伤开始蔓延。

    “都怪我，我要是有些本事，也不至于把日子过成这种样子。”汉子头深深地低下来，埋在胸前，双手捏紧了拳头放在膝盖上。

    “嘘！”女子挣扎着坐起来，把食指放在汉子嘴边，“别乱说，在我心里，你是世上最优秀的男子。”女子的眼光里慢慢的都是柔情，她把手收回来捧在胸前，“你学识渊博，从你嘴里总能听到各种各样有趣的故事，我觉得我这一生能遇上你，是我最幸运的事。”她把螓首轻轻地靠在男子胸膛，双手环绕着他宽厚的躯干，“我还给你生了两个孩子，我这一生已经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女子在男子的怀抱里逐渐安心的睡去，男子已经是泪流满面。

    女子熟睡后男子将她轻轻地放回床榻，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擦干眼泪，轻手轻脚的退了出来。

    “父亲，药快熬好了。”老大怀仁轻手轻脚的过来低声说。

    汉子点了点头，“那我去看着，你和守敬去做功课。”

    虽然马家过的如此落魄，但马先生的父亲一直都让他们兄弟二人读书习武，这就是他们所谓的“功课”。

    怀仁守敬二人在院中茅草棚下做好，拿出书来开始诵读，从小他们就要学习有关天象地理方面的知识，四书五经学过后，看的书就变成了《乙巳占》、《步天歌》、《灵台仪象志》、《诸天讲》等等等等，这些书诘屈聱牙，晦涩难懂，还好有父亲讲解。父亲对这些书仿佛了如指掌，讲解起来深入浅出，趣味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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