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我这儿还有[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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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临，江城已经宵禁，大街上空无一人。

    风尤进带着陈墨走在大街上，二人都身着司天监玄袍，不同的是风尤进身上是金线刺绣，陈墨身上是银线所织。春夏官正，还有司天监的其他人都在后方跟着。

    “还有段儿路，不如你趁着这段时间，把你对初商说的那些再说说？”

    陈墨一愣：“说什么？”

    风尤进转过头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平等啊。”

    陈墨恍然，随即苦笑：“我还以为师叔你不会再提这个了呢。”

    “哦？”风尤进饶有兴趣，问道：“为什么不提？”

    陈墨想了想道：“因为你也是既得利益者。”

    这回换成风尤进发愣了：“什么……什么利益者？”

    陈墨迟疑了一下，道：“师叔，我说了你别打我……”

    风尤进哭笑不得道：“你说吧，我不会打你的，你当我和你师傅一个脾气啊！”

    陈墨顿了顿：“师叔，你有没有想过，你身上这件衣服，能卖多少钱？”

    风尤进愣了一下，低头打量自己身上这件司天监玄袍。

    陈墨继续说道：“想必师叔你也知道我刚到江城时干的事儿了，但是师叔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鲁莽的就提刀杀了刺史之子吗？”

    风尤进问道：“为何？”

    “因为我不忿。”陈墨认真的回答道。

    “我在码头，看见一幕让我愤怒的闹剧。”

    陈墨向远处码头的方向指了指：“一群官兵，借缉捕逆党之名，四处欺压百姓，搜刮钱财。”

    “我看到一个要用今天的劳动还昨天的欠款的老实人，被他们打翻了货物，一天的活儿不仅白干了，还要赔货主钱。”

    “他想要去和官兵理论，却被暴打一顿，躺在地上像一只离了水的虾。”

    陈墨话锋一转问道：“师叔，你觉得你身上这件衣服，换成钱能让那家人活几个月？”

    风尤进一时语塞。

    陈墨不去看风尤进脸上的表情，接着说道：“他们难道不是人家吗？不是我晋国的子民吗？”

    “难道他们生下来就注定要这样劳苦一生，没有衣穿没有学上，连一顿像样的饭菜也吃不起，死了也买不起一口像样的棺材吗？”

    “谁定的？神佛吗？”

    陈墨的转过身去，指了指跟在他身后的司天监众人：“我们都是练过武的，不论有没有练出来，但肯定知道拳意里有个说法叫‘破神。”

    “那么我问诸位，真的有神佛吗？倘若真的有神佛，为什么他们要看着这么多人受苦受难而不置一词呢？”

    众人都听见了陈墨的话，也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就像师叔你这件衣服，”陈墨转过头来，继续说道：“倘若换算成钱，至少够那家人一年的开销，说不得连他孩子上学的钱也都有了，但对我们来说……它不过是件衣服罢了，就算破了坏了，也不会心疼，再换一件也就是了。”

    “但对那些人来说，这薄薄的一件衣服，可能就能改变他们一家人的命运！”

    风尤进皱着眉头，缓缓道：“那照你这么说……有钱的人都是你所说的那什么……既得利益者了？”

    陈墨先是点头，又是摇头。

    “是，也不是。”

    “嗯？此话怎讲？”

    不知不觉，跟在后面的司天监众人已经悄悄地凑近了陈墨与风尤进。

    陈墨正沉浸在这难得一次的抒发胸怀中，对此毫无所察，继续说着：“不是有钱人，是有权有势的人。因为一般来说，有权有势的人，一定是有钱人；但有钱人却不一定有权有势。”

    “比如各地的大商贾吧，他们确实有钱，但是朝廷有规定，商是末贱的行业，任你做生意多么有钱，出门穿什么样的衣服、乘什么样的车撵，这都是有规定的，不能随意胡来。”

    风尤进问道：“那他们为何不是既得利益者？难道他们够吃够穿，能锦衣玉食这还不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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