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一章 青年[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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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也微微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问道：“还有别的？”

    陈墨说：“我来问你，你学过弹琴吗？”

    端木雨摇了摇头：“家中贫寒，买不起琴。”

    陈墨又问道：“那你学过画画吗？”

    端木雨更加惭愧：“学画需要拜名师，我家出不起学费，没有师资。”

    陈墨接着问道：“那你去过远方旅游，去过湖中泛舟，去过繁华的都市穿着华丽的服装吗？”

    端木雨几乎要掩面而逃：“旅游要花钱，湖中泛舟也要花钱，买那些看起来好看的衣服更要花钱，我……没有……”

    端木雨看向林玉生，林玉生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陈墨拍案而起：“这便对了！”

    “像京都这样繁华的地方，只占到不到晋国国土面积的百分之一，就算是加上各个州郡的都城，也不过百分之二。”

    “在剩下的土地上，有着大约三千个县城，四万个乡镇，六十六万个村庄，四万万的人口在这里消费、生长、死亡。”

    “这其中又有多少人能做到像那人所讲的生活？太学士子不过几百名，还都是权贵家的子弟，他们又何时能代表晋国的所有青年了？”

    “追求自己热爱的生活固然是好的，是值得赞扬的，但更多的人，无以数计的人，会将热爱让步给生活，不，生存！”

    “如果弹琴作画、旅游唱歌也能称之为一门手艺的话，那些在最底层的工厂中挥洒着血汗，只为换得一口饱饭的人掌握的技能，我愿称之为行为艺术！”

    陈墨说的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等到这样的享乐和消费的行为在晋国蔚然成风，让所有人都认为生活应当如此，那些最底层的老百姓该作如何想？”

    “大家都是人，都一样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就因为他们是所谓的后浪，就可以过着截然不同的人生？”

    “也对，没有芸芸众生的平凡，又如何能衬托这些后浪的光鲜亮丽呢？”

    陈墨讥讽的说道：“我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修房子修得好的苦工，会因为修房子而获得一所自己的房子。”

    “我看到的是这些所谓的后浪的愚蠢和无知、盲目和短视，他们的享乐和放纵，将这个国家和民族一步一步推向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陈墨坐了下来，闭上眼睛长长的吐了一口气。

    “末法时代，妖魔横行……”

    陈墨捂住了面颊，低低的声音从双手之后传来。

    “所以我时常害怕，愿中国青年都摆脱冷气，只是向上走，不必听自暴自弃者流的话。能做事的做事，能发声的发声。有一分热，发一分光，就令萤火一般，也可以在黑暗里发一点光，不必等候炬火……

    “此后如竟没有炬火，我便是唯一的光。倘若有了炬火，出了太阳，我们自然心悦诚服的消失，不但毫无不平，而且还要随喜赞美这炬火或太阳；因为他照了人类，连我都在内……”

    （注一）

    远处那些太学士子欢呼的声音隐隐约约的传来，似乎是末日的钟响，似乎是来自于地狱最深处恶魔的呼号，也似乎是无可救药的焰火，燃烧着人心底的野草。

    端木雨从未见过陈墨如此伤心。

    好像一位孤独的勇者。

    注一:引用自鲁迅先生《热风——随感录四十一》

    注二:可能有人觉得这里陈墨的感情太过突兀，我只能说这是我将自己的个人感情带入了主角的心路历程之中。放眼望去，现在铺天盖地的都是消费陷阱、享乐主义，我认为人要有独立思考的能力，而现实时常给我一记响亮的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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