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如意眼中尘寰乐 宴云心忧晚些苦[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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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初二这天，华府上下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喜笑颜开，姜丰一岚更被奉为上宾，被隆重迎请接待。灵溪的人都知道，华初禅的女儿如意做了十二多年的春秋大梦，醒来了。

    姑娘从出世一直睡到二十好几，醒来第一件事，华夫人便是要给她办个生辰，一来是以此庆贺，二来借此让乡里乡亲奔走相告，华府的女儿心智正常，也好寻一门好亲事。

    在世间人看来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对于睡了二十几年的如意来讲，却是满脑门子问号，因为她的世界先前就只有飞来飞去的连天瀑布，和那个仙风道骨的老古怪宴云。再早一点，自己作天子的时候终日享乐招蜂引蝶，怎么都不像个愿意嫁出去的主儿。

    不过这世间也有些让她觉得快活的东西，比如华府的美食，自从自己醒来，每天变着样的好吃的送到嘴边儿，可真是把她个乐坏了。早晨有春笋糯米粥配炸桂花年糕，中午有九仙宴，由于当年华初婵在圆通寺修行的关系，受了不杀生戒，因此华府上下向来吃素。

    所谓这九仙宴，就是采集九种名贵的山珍，说的上名字的有松茸、地衣、黑木耳、嫩春笋、说不上名字的就说不上了，但吃到嘴里，给你几个耳光都舍不得放下。搭配院子里的新鲜蔬菜，做成的九道素食盛宴，戏折子里听过的佛跳墙，观音豆腐，都在里头。这对于在连天终日只饮甘露的如意来说，可是开了眼界，也饱了口福。

    到了申时，茶点时间，华初婵就领着她到自己的羽仙阁饮茶，饮茶这事儿如意熟悉，在连天就是自己的必修课，但是看见茶具不免有些惧怕，老让她想起宴云来，所以当母亲问她想不想学沏茶的时候，如意就直摇头。不过这酒酿玫瑰糕配晨露沏的明前茶，和满眼的美景真是让她沉沦其中啊。

    华府本来就位于灵溪的重山之中，常年薄雾笼罩，羽仙阁又位于华府的坤位，后有灵山，前有天竺溪，饮茶的地方位于阁顶，珍奇树木绮丽的枝桠层叠面前，山中薄雾仿佛凝固的瀑布缓缓流动于眼帘，剔透的茶汤入口，全身像被点了通穴一般舒展温暖，咬一口绵甜清香的茶点，如意惬意的茶点险些叫唤出来：“做人是赛神仙啊！”

    你知道做神仙是什么感觉？

    华初婵是狐仙，有他心通的功夫，听到女儿心中的感叹，觉得又好笑，又好奇。

    如意看着母亲心想，坏了，在连天有宴云管着，到了世间，自己的亲娘居然也是个有灵光的主。哎呀，我的命这么这么奇葩呢。算了，继续装傻，反正好吃好喝对待着，日子还不好混么。

    不知道啊，反正就是自在呗。自在归自在，断然不如在娘亲身边好，有这么多美食还有美景可以享受。

    华初婵淡淡一笑，儿啊，虽说先前，我可以照顾你，但是生为女儿家，你总归是要嫁人的，将来有一天，你也要学会照顾别人。

    别开玩笑了阿娘，我才刚醒，这吃喝拉撒能不能自理还没弄清楚呢，就要嫁人？

    可你已经到岁数了啊，这世间的女子啊，十六七就要嫁人了。

    如意嘴里嚼着玫瑰糕差点喷了出来，她觉得这糕点吃着也不是白吃的，突然挂念起宴云的好来，虽说他整日监督自己修行，但是从未提过什么嫁人不嫁人的，倒是经常提醒自己世间轮回的过患来。想到这里她缓缓放下了手中没吃完的糕点。

    阿娘，除了嫁人，女儿家在这世间，就没有别的出路了么？

    华初婵听了如意这么说，突然有些欣慰，难道这孩子是块修行的料？

    当天夜里，华初禅打点好府上的事情，第二天一早出了远门。如意问下人她娘的去处，也没人知道，但是她姨是明了的，华初婵多半是去北山圆通寺了。

    华初婵不在家，如意作为一个累生累世前科浪荡子，怎么能不抓住机会出去玩呢？但是阿娘给办过生辰后，整个灵溪镇上的人都认识自己，所以改头换面是很重要的，她让下人给自己找了个一身公子哥儿的行头，一扮上，哎呦我去，被镜子中的自己给迷住了，这位标志的小哥是否从天而降，她对着镜子问道，看着自己俊秀的脸庞，眉眼间带着胡族特有的魅气和迷离。

    嫁什么人啊，真要嫁，也要嫁给像自己这般风姿绰约的人中年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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