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落罹（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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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硝烟味扑面而来，所有的攻击全部打在队伍的末端，那是骑兵方阵，撕心裂肺的马嘶传来，一匹接连一匹的骏马脱缰而去，在敌阵中横冲直撞，不过敌军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前排迅速向两侧延展，只片刻之间盾兵便护住了清军两翼。

    安东尼见机会不多了，一发火铳打向天空，这是撤退的信号。

    老兵熟练的迅速下蹲撤退，年轻士兵却还愣在射击的窗口。

    “走啊，”安东尼后头低喝。

    年轻士兵这才大梦初醒般迅速离开，他眼前还是刚才的一幕，只一瞬间，枪林箭雨，地上便齐刷刷地躺满了一地死尸，他漠然地看看手上的火铳，还是温热的，一股血腥味。

    ……

    “怎么样，伤亡情况如何。”元结紧张的向狼狈的安东尼询问道。

    “两死一伤。”安东尼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周围一片死寂，已经开始出现伤亡了，接下来就是这最惨烈的正面战场了。

    “敌人从三个方向围了上来。”一名士兵匆忙来报。

    三个方向，这清军还学过兵法，知道围师必阙的道理，元结在心中想到。

    “宫本兄，安兄，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方向如何。”

    “你是指挥就不要多说这些套话了，吩咐就好。”宫本武藏道。

    “可怜我又要跑一趟。”安东尼闷闷不乐。

    打着清军旗帜的罗马部队显然是对之前的袭击心存忌惮，开始保持着阵型进行缓慢的推进，不急不忙地在应天宫城三面布置了浩大规模的军队。

    两军对峙，硝烟弥漫，诚然这只是一场攻防战，但对于明人而言，已然是尊严的最后底线，北京沦陷，江北沦陷，扬州屠城，忠良丧尽，如若应天依旧拱手于人，国亡便只在朝夕。

    清军开始最后的推进，黑压压的重甲步兵扛起攻城锤，攻城梯开始加速奔跑。

    元结举起了手中的剑。

    “诸君，今日一役，我与尔等共死生。”

    带着剑啸，汉八方古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弯月的痕迹，像是斩破了层层束缚，所有人同时向前冲出。

    巨石巨木滚落而下，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嘶吼，伴随着敌人的惨叫，弓箭火铳不留余地的全部倾斜而出，带走一道又一道低头爬楼的身影。元结自己也上前拿起一支火铳，对着城楼下便是一枪。

    不远处也传来接连不断的轰鸣，那是另外两面所发出的。战争的号角正式吹响。

    ……

    民居深处。

    除了微弱的马的喘息和偶尔的响鼻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远方陆续传来的战争声响仿佛与这里无关。

    霍去病稳稳地坐在马背上，黑盔黑甲，他身后背着一张角弓，腰间别一把明长刀，静穆的像一尊雕塑，身后的士兵亦如此。

    好像在数着秒，到了一个特定的时间，整支骑兵如同瞬间复苏的兵马俑，抬起他的头颅。

    这就是明朝的骑兵，也是全城唯一的主力部队，正面硬拼女骑而丝毫无惧的骑兵，强大在其纪律的森严和战法的多样。这支仅仅两百人的部队皆是在不同战事战败后返回应天的，不少人的铠甲上还沾着鲜血，所谓哀兵必胜，这是一只长矛，一支敢死队，要深深的刺进敌人的心脏。

    “出发。”

    没有过多的言语，整齐的骑兵阵型摆好，向主干道奔去。

    ……

    正面的战局越来越难了，随着滚石巨木的耗尽，火铳弓箭的压制也渐渐削弱，不时有清军登上城楼，战场逐渐进入到了白刃战。

    元结被敌军的红衣大炮弄得焦头烂额，一炮往往就会造成多人死伤，况且宫城不比外城，在红衣大炮的轰击下，他甚至感觉城楼有种摇摇欲坠的感觉。

    不停的有人受伤，然后退下来，后勤的士兵迅速顶上去，开始还能分得出人简单的给伤者包扎一下，战斗进行到现在，都已经有伤者顶了上去，但令元结感动的是，没有一个人选择退缩或是放弃，他看见明明有年轻的士兵对于血腥充满恐惧，面色苍白得要呕吐了一般，却还是强撑着顶了上去。

    这就是古代的战争吗？这就是古代的人吗？

    宁死也不放弃心中的那一份……气节？

    “生死不有命，社稷不由他，许我三斗血，千里一日宁。”有人喊起了元结之前的口号，紧接着他就被一柄长矛贯胸而过，然而到死他的口型都凝固在那里。

    “生死不有命，社稷不由他，许我三斗血，千里一日宁。”更多的人喊起了口号，甚至在远处，另外两面的城楼，同样响起回应的呼号。

    “生死不有命，社稷不由他，许我三斗血，千里一日宁。”元结自己也被感染了，高举古剑仰天大喊。

    战势硬生生地被稳住了，将士们喊着口号用生命填补一个个空缺。

    “将军你看，那是霍去病将军吗？”

    元结顺着身侧士兵的手势看去，一股不大但是速度极快的军队掀起大片尘土。

    “将士们，我们的增援来了，顶住这一波攻势。”

    士气再一次大增，城楼上的局面已经基本稳定下来了。

    ……

    霍去病平静的抽出一根弓箭，张弓，发射，远处一个身影应声倒下，他背后更多的弓箭疾射而出，加上马本身的疾驰，每一箭都力道十足，远处一道道身影砍瓜切菜般迅速倒下。这样三轮齐射后，霍去病掏出明长刀，接近两米的刀身朴实无华，只是刀锋处透出阵阵寒芒。

    “换刀。”依旧是简单到朴素的指令。

    “刷”的一声所有人掏出了长刀，一手执缰绳，一手持刀，阵型变为契形，霍去病首当其冲，开始最后的加速冲锋。

    “诸将，杀！”

    震耳欲聋的嘶吼震惊了专心进攻的清军，霍去病身下一匹黑色战马，加上他的黑盔黑甲宛如一股黑色洪流瞬间冲进了清军的大阵中，孱弱的后排远程步兵沦为马蹄下的玩物，瞬间被冲地四散开来。森严的骑兵冷静地挥舞长刀，一粘即逝，绝不多与敌人纠缠。一只钢铁长矛直接将阵形撕裂，敌军尚未反应过来，霍去病已经开始回冲了。

    “反复冲击，不要让敌人控制红衣大炮。”霍去病下令，跨下的黑马随之一声长嘶，宛如战神之状。

    ……

    正面战场的压力大减的同时，噩耗也相应传来。

    “报告将军，安东尼将军他……战死了。”士兵神情涣散地冲到元结面前，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了起来，正是之前和安东尼在一起的那一位年轻士兵，“全都是我的错，老兵前辈他为了救我死了，安东尼队长他也……”

    元结呆了一瞬，平常看上去最自私的那个安东尼，竟然也会为了救人而……

    之前是谁跟他说这些士兵只是ai而已，现在又是谁为了救这样的一个普通ai而丧命了。

    “啊啊啊啊啊！”远处突然传来一段疯狂的怒吼。

    一个矫健的身影猛地冲入侧面敌军的大阵中，一时竟然无人能挡，闪烁腾跃之间，刀光剑影如鬼魅一般直击要害，正是宫本武藏的二天一流。

    愈来愈多的人将他包围，宫本武藏却丝毫无惧，太刀小太刀在面前划出完美的防御曲线，不时冲进前方的人群绞杀一通，不断在被包围和反包围之间切换。

    两侧城墙防御的人数是远远小于正面城墙的，现在已经基本陷落，敌人从两边的城楼上源源不断地包围过来，局势渐渐向敌人的那一边倒去。

    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却牢牢的将元结护在中央，高声喊着那句“生死不有命，社稷不由他，许我三斗血，千里一日宁”。

    这个最后的阵线由百人渐渐减少，但那句话从未消散，人人的身上都已沾满了鲜血，肌肉酸麻，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但即使是嘶哑着都要缓慢地念出来，或许这就是信仰，元结在内心暗自发问，生命真就如此不值一提？在信仰面前。

    直到最后十许人的小圈，元结看向远处，宫本武藏的双刀挥舞的渐慢了，一支长矛趁他松懈从左肩一穿而过，他缓缓地跪在地上，直到身上插满了武器，再也没起来。

    霍去病的骑兵还在冲杀，他身着一层黑血，面部已经被沾染地看不出来。可元结还是看到，他那双闪亮的眼睛，也在这样看着他。

    终究还是人数压制啊。

    元结

第七章 落罹（1）[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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