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流沙河底[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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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来，似乎正在享受这难得的清净。

    猪八戒爬到他身边，并不着急地问：“那怎么办？”

    大圣无比熟稔地说出几个词：“要不引蛇出洞，要不深入虎穴，然后抓妖啊、救人啊，就可以了。”

    猪八戒：“哦，那咱们是引蛇出洞还是深入虎穴？”

    大圣啧了口嘴里的草，“引蛇出洞太费时间了。”

    猪八戒：“那就下水？”

    大圣微不可闻地皱了皱眉，他讨厌被水浸没的感觉。

    猪八戒捕捉到他这个微小的面部表情，搓了搓手臂，“可是今天好冷啊。”

    大圣眉头舒展开来，忍不住笑了出来：“哈哈，十世金蝉子，死不了！咱们去找点乐子再来想办法。”

    猪八戒嘿嘿地凑了过来，表情有些谄媚，“嘿嘿，猴哥，我好久没见二姐了......”

    大圣：“............”

    于是大圣一个人驾着筋斗云散心去了。

    *

    流沙河底

    唐三藏醒来时浑身发冷，还想吐，动作很轻地活动活动了手脚，有些意外。

    原以为自己会被绑着下油锅，没想到不仅没被绑着，连被关着也不曾。

    于是他连忙爬起来，蹑手蹑脚地出了门，这流沙河底阴冷又黑暗，他几乎是摸着走的，一路上都没什么光亮，直到他走到一个似乎是院子的广阔地方。

    “呃啊......我知错了！求陛下开恩啊！”

    唐三藏心头惊怔，躲着一动不动，唯恐发出一点声响来，但心里又着实好奇，于是微微探了探头看——

    就着那忽闪忽闪的光才看清这原来不是什么院子，俨然是一个刑法场！

    一个八尺大汉蜷缩在法场中央，一只足有半人高的三头黑鹰咧着三张大嘴，左右两张嘴吐着刀子与锥子，中间那张嘴吐着闪电，尽数往大汉身上招呼，不一会儿便血肉翻涌直至模糊。

    “啊！”唐三藏从未见过比如血腥的画面，被吓得魂不附体叫出声来，然而意识到自己暴露后忙捂住嘴，见三头鹰忽然对着他的方向鸣了一声，那大汉似乎惊讶于三头鹰忽然停下，然后往他躲着的地方看了一眼——

    暴眼雷目，正是船上那个船夫显出妖形后的模样！

    唐三藏顾不得腿软不软了，拔腿就跑，可他□□凡胎哪能跑得过有法力的妖，不过三两下那大汉便追了上来。

    大汉长得凶神恶煞，唐三藏终于经不住腿软跌在地上，正当他怕得要死的时候，大汉突然泪流满面地对着他跪了下来。

    “师父慈悲，莫怪沙僧无礼，还请师父收我为徒吧！”

    唐三藏愣了，“......你把贫僧掳到这河底来，是为了让我收你为徒？”

    这是什么道理？

    “说来是我自己做的孽......”沙僧说着重重磕了个头，似乎怕极了他不答应，“我原是玉帝身边的卷帘大将，因犯错被贬下凡间，在这流沙河做了几百年妖怪，吃了九个人，而那九人，正是师父您前九个转世......”

    “这......那你这次又为何要拜我为师？”唐三藏惊愕失色，小心翼翼地问他。

    沙僧睁圆了一双暴目，乘着几分害怕与小心，看着想拜师的样子不像是作假。

    “师父您九世西天路都折在这里，菩萨说这是您的因，也是我的孽果，这一难即是您的劫难，亦是我的劫难啊，若师父愿意渡化我，我便护师父西天一路，若不愿也是我该有的造化，只求师父到了西天替我美言几句，让玉帝撤了刑法，我便是死了也感激您的情！”

    唐三藏见他一个猛汉说着说着似乎有落泪之意，不禁犯了难处，这和悟空与八戒可不同啊，这个可是真真正正吃过人的，而且吃得还是他自个儿！

    “......若你真有心想悔改，将我掳到这里又是为何？”

    沙僧道：“先前在高老庄时，我曾与师父的大徒弟碰过面，那孙悟空是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我怕他以为我居心叵测一棒子将我打死......所以才用这种法子请师父来。”

    唐三藏心微微放了放，悟空脾气确实有些暴躁，他说得倒也合情合理。

    *

    大圣躺在筋斗云上睡了一觉，随这天上的风吹，醒来时发现自己似乎被吹到了海边地界，下方青山旁有个城镇。

    “沉潭关？”

    大圣看了看城墙上的城名，心想左右无事又懒得应付唐三藏，干脆进城游玩一番也行。

    不过令大圣失望又好奇的是，这沉潭关临海，应该渔民很多，但这里看起来并不是个富庶的地方，一个这么大的地方居然只有一间客栈。

    不得已，大圣只好在这里住宿。

    客栈不大，只有三层楼，可只有二楼能住人，老板娘住在一楼院子里，她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名叫“荏娥”，相貌半边缺损，是被利器刮烂的痕迹，但完好无损的半边脸无疑是美的，只是生的冷面冷眼，她从小无父无母，只有这个客栈。

    大圣瞧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倒不是觉得恶心，只是这么盯着人家的伤疤看实在不礼貌。

    荏娥在一间房前停下，将钥匙给了大圣，面上一副淡淡的表情，“若有吩咐叫我就行，公子可以在客栈里逛逛，但别去三楼，那是我放杂物的地方，脏的很，近日城中闹鬼，晚上千万不能出去，太阳下山了就睡，别睁眼。”

    她的声音很哑，却总是说着说着会劈了嗓子，像是喊坏了的嗓子，听着怪里怪气的，直让人瘆得慌。

    不过面前的客人却不怕鬼。

    大圣接过钥匙打开房门，一股子的烟尘味扑面而来，看样子这屋子很久没人住过了，生意这么差？难道这里都没什么外地人来吗？

    大圣挥挥烟尘，“有点意思啊，居然有闹鬼，那白天总不打紧吧？”

    荏娥皱了下眉，“这里以前不是没闹过鬼，但这次不一样，公子还是听我一句劝吧，万一出了什么事，你怕是要把性命交代在这儿了。”

    大圣却不以为意，“能让我把性命交代的鬼我还没见过呢，这次正好闲来无事，捉来玩玩，说不定还能捉着去地府见见阎王呢。”

    荏娥被他说得心惊胆战，一张本就诡异的脸急得有些狰狞，见他不听劝，又说了一堆。

    大圣实在经不得别人不停地唠叨，但人家又是一番好意，不得已摸了摸被三太子慢慢投喂充实的钱袋，“呐，我给你钱！给你捉鬼！没有比我更倒霉的捉鬼人了，不赚钱还要贴钱。”

    想想有些肉疼，先前三太子跟着，什么都是他买，剩的钱全塞到了自己钱袋里，好不容易满了，又花出去了，虽然只有一点点。

    荏娥仍旧眉头紧锁，末了，她居然将钱和房钱一起退给了大圣，“若公子不听劝，那这房钱就还给你了，这屋子就当我借你一宿，等明天天亮后，还请公子速速离开，否则休怪我赶人了。”

    随之“啪嗒”一声，荏娥出去了，大圣捧着钱有些想抽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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