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昆仑（3）[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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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点，我今天是来问你要人的。”男人严肃起来。

    “还来？”元结怪异的大叫，“你知道我这几年过的有多惨吗？上面给压力，下面有舆论，现在外面都说我们应天在做活体实验，指不定哪天一个rpg就轰到院长室来了。”

    “冷静，冷静。”男人微笑着道，“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年，而且我们也不是没有收获对不对？”

    元结隐约记得这货去年就是这么讲的，还有，什么叫不是没有收获，你直接讲几乎没有收获就是了。

    “我”元结的词藻开始喷薄。

    “唉——”男人叹了口气，隐约有火苗在眼中闪烁，“院长如果不愿意那就算了，毕竟这么多年了，时间可以消磨一切，况且我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那谜底兴许我们本就不可能解开，猜想终究是猜想，死去的人也不会复生，至少记忆不会。可能从头到尾都是我们莽撞和多疑，不然无谓的牺牲也不会发生。”

    “混蛋！”元结忽然的大喝一声，“无谓不无谓我们两都清楚，不要想着激将！”

    沉默在两人的无言中逝过，直到客厅的座钟“当当”敲响，午夜12点。

    “把你的名单给我。”元结伸出手。

    男人摸出一张纸，展开，小心翼翼地递给元结。

    “好一个狮子大开口，这都是这届最优秀的学生，妈卖批，你哪来的情报，除了……这个人跟你什么关系？”元结指了指清单的最后，是“顾雩天”三个字。

    “额……”男人一直保持的淡定打破，突然有些拘谨，“我……儿子？”

    “你什么时候犯的错误，儿子这么大了？我都没见过，算算看哈，今年是新历16年，十八年前，卧槽，难道是……”

    男人默默地点头，又摇头，“其实吧，我都忘记他什么样子了。”

    “这么看你真是个不折不扣的渣男。”

    “是啊，可又能怎么样呢？我临走时把他寄养在楚江家，也不知道现在怎样了。”

    “那你现在准备怎么办？人家小白一个你就把他拉入伙？拜托，他又不知道你是他爹，况且就算他知道你是他爹，也只会更恨你而已。你凭什么让他牺牲，就因为他是你儿子？”

    元结指尖轻点，突然有些暴躁。

    元夕一直守候在元结身后，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父亲了，年轻时候苛刻无比，老来却疯疯癫癫，满口骚言，与其说是老年痴呆，不如说是装疯卖傻，像这样的眼神，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了。

    男人张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一个“对啊”的嘴型凝固在嘴角。

    元结用手示意，元夕凑到近旁。

    “拿校印来吧，我算是输给你这个煞星了。”他满脸懊恼，看着对面人模狗样的男人。

    元夕带来一个精致的檀香木盒，约一尺余宽，木盒四周雕刻了密布的云纹和火焰，顶部是狰狞的睚眦图案，瞠目怒吼。睚眦性好斗好杀，本多见于刀环兵刃，此时却在古意十足的印度檀香上出现。

    元夕双手一段复杂的操作，木盒“咔嚓”一声打开了，像是鲁班盒一类的装置，盒里贴有天鹅绒的内衬。

    “这是校印，今天应天开学，该怎么做你也知道。”元结小心翼翼地捧出一方大印，男人立刻感到铺天盖地的杀意汹涌而来。

    大印全身呈血红色，细密的红色纹路血丝般密布全身，其上，是一只朝天怒吼的雄狮，鬃毛四张，面目狰狞。

    整张大印由一整块血玉雕成，天然血玉也被叫做高原血玉，产于西藏的雪域高原，在藏语中被称作“贡觉玛之歌”，意思是女神之歌。这种玉最近一次被记载也已远至唐朝了。

    男人轻柔的抚摸大印，摸摸狮子高昂的头，像是老友久别重逢，冰凉莹润的触感入手，他不禁长呼出一口气。

    “拿走你就快滚吧，每次你来我都不怎么开心。”元结没好气的说。

    “谢了。”男人默默地将血狮印装入木盒，走到门口，回过头，一脸认真，“这次，我真的很有把握。”

    元结摆摆手，走到落地窗前，雨滴无声地拍打在通往光明的壁障，那透明的玻璃，划出晶莹的尾迹。落地窗模糊的倒映出元结的面孔，苍老，扭曲，像个受难的灵魂。

    突然想到什么，元结回过身，“你要带把伞吗？”

    门口却空空如野，男人已经悄悄地走了。

    元夕静静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元结向他挥手，然后下拉，这是让他去休息，顺便把灯关了。学院的事务繁忙，如今几乎都由元夕打理，他经常忙到这个点。

    电灯开关的“啪”声落地，四周一片黑暗，雨点也在黑暗中消失，只有目光远处的一柱擎天。

    元结想起五十年前，自己的父亲，那个记忆中从未笑过的男人，经历过新中国成立，打过印度，打过越南。在他十八岁那年，微笑着说自己要去执行最后一项任务，并且说要告诉他一个秘密，他讶异于父亲少有的和蔼，却没有想到自己从此就再也没有挣脱真实的束缚，而他也再也没有归来。

    这个暗黑虚无的世界和海市蜃楼般的繁华。

    元结又想起三十年前，那是旧历2010年，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历史悠久的二线城市，和学生一起执行一个普通的任务。

    秋季的金陵城很美，他跟着学生去栖霞山，去中山陵，看行人对对，倚扶在法国梧桐下，据说当初宋美龄一句喜欢，蒋介石就在南京种满了梧桐，美龄宫掩映在层层梧桐树下，远看像金色项链下蓝色的宝石，倾城与否，为爱倾城，她说，如果抛去政治的猜疑，会是多么震撼的词语。

    远处，金色光柱从光海里伸出，像梧桐秋叶砌成的童话中美丽的通天神木，在雨夜里迷蒙成一片温暖的光晕。“应天”建成三年至今，在摩天的巨厦簇拥下夜以继日的焕发光彩，真是如梦如幻啊，古巴比伦人日思夜寐的通天塔，现在已经完成了49座。他望向天际，星灵界的光彩被小雨遮蔽，并不清晰，但明媚的像是世外的天堂，镇压在凡人的头顶，元结不知是喜是悲。

    “对了，爸，”身后突然传来大大咧咧的声音，“明个有个欧洲的什么研究队要来咱们应天考察，让不让？”

    元结好不容易思考一次人生，给这儿子吓得瞬间打回原形，“你特么不会小点声，我有阴影你不知道？那啥旅游团过来关我屁事？”

    “那到底让不让啊？”

    “中国是自由民主的现代国家，你管人家屁事。”

    “哦。”脚步渐远，人声终息。

    呼出一口气，元结贼眉鼠眼的扫过客厅，复古中世纪的暗黑风格立钟嘀嘀嗒嗒走过，长久的没有言语。

    “继续吧。”

    元结轻声呼喊，苍凉的笛音响起，周遭开始明亮，夕阳晕染的黑黄战场逐渐浮现。他低头看，自己艳红的花裤衩又变成了一袭破旧的长衫。

    “我说啊霍去病，你汉朝啥时候去了非洲？”安东尼依旧对汉朝的历史充满了兴趣。

    “八嘎，你难道是对面派来搞笑的内奸？”宫本的刀转眼架在了安东尼颈上。

    “好了各位，先退敌再聊。”霍去病一本正经。

    一抹玩味的笑容出现在元结嘴角。

第三章 昆仑（3）[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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