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我 三[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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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咳嗯——”

    “啊……”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转身怔怔地看着波浪般金色卷发的莱拉正拉着食堂半边店门叹息着，她摇摇头让波浪荡漾起来：“还不进来，等着给你开欢迎会？”

    “噢！对不起莱拉……”

    还覆着药膏的脸一阵发麻，我赶紧提着两个登山包冲进铁皮包裹的店门，一进门，一片嘈杂就向我汹汹袭来，前窄后宽，一半餐台一半卡座的餐堂里此刻仍是爆满，还有正在等待的人们站在墙边。

    莱拉拍了拍我的胳膊，雪莉正坐在结算台前温和地看着我，但转而又摇摇头，莱拉示意她还要忙，于是我点点头，走了过去打着招呼：“嗨，好久不见，雪莉。”

    雪莉摇了摇手，表示听不见，然后指了指我的包，我明白她是让我把登山包卸下来放在结算台里边，但看了看餐堂里满是背着包裹和旅行袋的就餐者，我摆摆手，打着手语：不用我行贝蒂不让

    她点点头又问我：房间一

    我抓抓头发，接着连续打了两次“二”，她叹息一下，这时又有人推门进来，那也是个背着包的男人，后边还跟着个戴着头巾的女人，男人走到雪莉面前，把餐券放到结算台上。

    “两个人。”那男人说着指了指身后的女人，雪莉打着手语，又比出两根手指，男人看不懂雪莉的意思，有些不耐烦地嚷嚷起来：“什么意思？我们就两个人……”

    但他的嚷嚷在注意到了结算台下步枪的枪口和一小截枪管后戛然而止，接下来语气就软了下来：“两张卷还不够吗？”

    说着就要向口袋里摸去，看来是想再掏两张券出来。

    我按住他的胳膊拦住他，提高音量帮雪莉翻译：“她的意思是——只有二十分钟了——你们带了食盒或者碗吗？”

    男人身后的女人赶紧点点头，从手提袋里掏出两个塑料盒子给雪莉看，雪莉点点头，把写着np账号的纸牌举了起来，男人掏出自己的np点了点，付了钱，又向雪莉点点头，算是表达歉意，然后拉着女人走了进去。

    雪莉看了我一眼，打着手语：要帮忙吗

    我疑惑着问她：什么

    她笑了起来，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齿：只有一间房

    我赶紧摆手：谢谢挨揍

    又指了指覆着药的脸颊，雪莉又摇摇头没再说什么，我便向餐堂里走去，看来雪莉仍然没有增加伙计，餐堂里除了莱拉之外还是只有麦瑟尔太太和菲比忙碌着，但我向她们打招呼时估计太忙了，麦瑟尔太太只是瞥了我一眼就转进厨房，端着餐盘送餐的菲比则干脆连正眼都没瞧我就去应付要求刀叉换筷子的客人。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

    我哼着曲子走到墙边等待空出座位，身边两个不讲究的旅客正端着餐盘坐在自己的行李箱上吃着，我看了一眼餐盘里的内容，惊喜地发现居然有咖喱，另一个人的盘子里好像还有肉块，虽然一眼就看出是人造肉，但总比没有强。

    这也难怪对很多人来说，有巡察官在城里的日子就像某种节日，消息散出去就有四面八方的过路客赶来，在雪莉之家这种临时安置点既可以吃到饱饭还可以储备食物，当然前提是有足够的餐券。

    至于餐费倒是不贵，雪莉之家的食堂每人每餐只收三十新币，份量足还不涨价，只不过不能点单，服务员给你端来什么就吃什么，有忌口要提前说，不说的话，吃出了问题概不负责，吃不完的可以带走，但不能剩下——这些对于来这儿吃饭的就餐者来说几乎算不上条件。

    至于结算台下那把枪嘛，唬人的时候居多，即使偶然有胡搅蛮缠的客人，用不着雪莉出手，熟客就能帮忙解决。

    “铃——”

    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我看看墙上的挂钟，两点十五分，这应该是延时后的第一次响铃，但客人们的动作明显快了起来，嗡嗡的交谈声被更多的餐具碰撞声替代。

    刚才进来的那一对男女终于找到位置坐下，他们的脸色有些焦急，说明他们是第一次来雪莉之家的食堂，其实只要进了雪莉之家食堂的大门，雪莉还没给谁退过钱——呃，我的意思是不会让你饿着肚子回去——古利做吃的很快的。

    这么一想，食物的气味立刻让肚子活了过来，剧烈的饥饿感骤然翻涌，曲子再也哼不下去，还好这时身旁的那两个就餐者已打着饱嗝，端着光溜溜的餐盘向餐堂另一头待洗餐具的篮子走去，这也让我看到取餐口旁的那张桌子空出了一个位子，我赶紧拎起贝蒂的包移动过去，但还没赶到，我就被一声暴喝吓了一跳。

    “菲比！19！”

    取餐口里露出一张严肃的脸，正冷冷地瞪着我，脸前还有两个盛着食物的餐盘，我赶紧招手问好：“好久不见，古……”

    但招呼还没打完，他就从取餐口消失了，赶来取餐的菲比则一脸皱眉瘪嘴的嫌恶表情躲着我，取过餐盘后又远远绕着我离开。

    我缩缩脖子，溜到那座位前，上一刻还有三个人的卡座现在又走了两个，只剩对面头顶已经半秃，司机打扮的男人正用桌上纸巾揉成的牙签剔着牙打量我。

    “哈……我们认识……哈……”我指着取餐口解释，那人看着我的眼神忽然变得古怪，我醒悟过来，指着脸又解释：“啊，这不是病……”

    一听到“病”这个字眼，那人的眼神立刻从古怪转成慌张，立刻站起来小跑着向门口冲过去，只剩牙签和空盘子摆在桌上。

    我张张嘴低下头，还好四周的桌子已经空了大半，没人再注意这个角落，于是把桌子简单收了收，端起空盘子就向取餐口旁的篮子走去。

    “铃——”

    第二声铃响了起来，大多数就餐的客人们已经纷纷离坐，还没吃完的也开始拿出容器收拾残局。

    我刚把盘子放好，取餐口里又冒出一张脸来，满脸参差不齐的短须差点让我没认出来：“你怎么回来了？”

    “嗨！帕斯……”

    又是话还没说完，帕斯卡也消失在窗口，临了还留了个失望的眼神，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古利大叔还可以理解，帕斯卡和菲比怎么也这样，帕斯卡用的语调更奇怪，不是你怎么——回来了，而是你——怎么回来了，这区别可大了……

    “你不要你的包了？”

    麦瑟尔太太温柔的声音出现在身后，啊，总算有个正常的了，可我转过脸去，连她也抱着胳膊一副看不下去的样子，我正要说话，她却抢先问道：“怎么只有你在，贝蒂呢？”

    “啊……她先忙别的，晚点来。”

    “哦。”

    她点点头又去收拾桌子，这是什么意思……贝蒂来了我才有吃的？

    “本……本……”

    一个声音突然从卡座另一侧传了过来，我转头看去，是一张眼熟的脸，但是我想不起名字。

    “你好……”

    “你们……”他用右手抓住左手的食指，一脸猥琐地问道：“了？”

    “啊？”

    “哎呀，你们有没有……”

    “谢菲尔德！”古利的怒喝又从取餐口里传了出来：“谢菲尔德！人呢！”

    “爸，他去上厕所了。”

    “谁让他去的？！我准了吗？”

    我再转头看去，这个猥琐的小个子果然也溜掉了。

    “铃——铃——”

    两点三十分，这是最后一声铃响，代表午餐供应结束，就餐者差不多都离开了，只剩最后来的那对男女看来正准备打包，但麦瑟尔太太走过去说了些什么，他们又坐了下来，我说吧，他们不用着急的，可现在着急的是我，他们都能好好吃顿饭啊……

    我又等了一会儿，还是没人理睬……我正踌躇着是不是该从包里取出快餐包，一身经理服的雪莉已经在对面坐了下来，我松了口气，这代表我还是有吃的，也对，再怎么生我的气贝蒂总能吃上，贝蒂能吃上我当然也能吃上。

    饿了？雪莉坐在对面问我显而易见的问题，我赶忙点点头。

    一杯清水“啪”地落在我面前。

    “古利在给你做，等着。”

    这甜腻但不容置疑的嗓音当然是莱拉，可我转过身子想要道谢，莱拉却又忙着收盘擦桌去了。

    那对男女这时终于站了起来，看来已经安心吃完，但仍然有食物剩下，男人打着包，女人则举手合十向我们的方向祝祷，男人也摘下头上的鸭舌帽表示谢意。

    我喝着水，看着麦瑟尔太太把他们送出门去，又拉上大门插栓，我立刻忿忿不平地喊道：“你们怎么都不理我？我做错什么了？”

    “哈，我可没有，”莱拉笑嘻嘻地将一只手伸进取餐口，一边喊着：“都看到了吧，眼见为实了啊，古利，快快，还有你们俩。”

    好吧，原来如此。

    “我还什么都没说……”

    “帕，看着锅！”古利闷雷般的大嗓门再次打断我，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他的np：“看看你那张脸，小子！是男人就别找理由，成就是成，没成就是没成，我问你，你成了吗？”

    我干脆地摇摇头，又想开口，但古利不讲道理又闷雷般的声调把我堵了回去：“我很失望，小子，失望透了——”他狠狠在np上点了点，又走回厨房，也像贝蒂那样拍着后脖，不过当然，贝蒂可没有那么粗的颈纹和粗壮的胳膊。

    谢菲尔德则在取餐口后面畏缩地央求莱拉：“我的先欠着，可以吗，莱拉。”

    莱拉耸耸肩：“那你得问老板。”

    这个小个子立马从厨房里颠了出来，远远地就开始搓着围裙，谄笑着问雪莉：“额，可以吗，雪……老板，下周……啊不，下周我想给家里转点钱……下下周工钱里扣？”

    但雪莉没有回答，这让他抓着围裙不知所措，莱拉却拍了拍他的肩膀：“雪莉同意了，还不去干活。”

    谢菲尔德的脸感激地消失在窗口，临了还不忘瞪我一眼，这让我也不禁抓了抓脑袋。

    “我——不喜欢欠债，不喜欢——”

    帕斯卡拉着高调的声音从厨房里面传来，然后“啪”的一声脆响，一掌拍在莱拉伸出的手心里，但莱拉收回手时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我苦着脸问雪莉：“我害你也输了？”

    雪莉回答我：我没有下注。

    “那还要饿我？”我摸着肚子抱怨。

    “雪莉是生气你太没用。”

    麦瑟尔太太端着盘子进厨房时说道。

    “我尽力了，真的！”

    “那就是真的没用！”正从前厅收了盘子的菲比嚷道，奇怪隔着十几桌我都能看到她翻的白眼。

    “你们怎么就是不信，我还是有进步的……”

    “嗯嗯，知道了知道了，新np是吧。”

    “啊？！你们怎么知道的，贝蒂和你们提过？那你们怎么不拦住她……”

    莱拉走进厨房时说：“贝蒂说得对，你就是个猪脑袋，你们一下车弗兰多就通知我们了，不然你以为呢？”

    雪莉也和我打着手语：弗兰多也赢了。

    噢！当然了，我怎么没想到呢，难怪他今天心情那么好，还表现得像个好人！

    莱拉边在围裙上擦着手，边点着我的脑袋：“要不要现在告诉你这玩意的价钱，哈？”

    “不用了，我知道了……”

    菲比却又从取餐口探出头来：“我还不知道呢，到底多少钱莱拉？”

    莱拉晃了晃三根手指。

    “3000新币？”

    菲比咂着舌头，这么说，我的想象力和菲比相当，依然没什么进步。

    “柯特！”

    古利的声音从厨房里传了出来，接着，“啪”“嘭”“嗒”什么东西摔在水池里的声音接连传来，还夹杂着谢菲尔德和帕斯卡的惊呼。

    菲比脚下一软，探出来的脑袋惊得嗑在领餐口的上沿，发出“砰”的闷响，麦瑟尔太太赶紧扶着她退出窗口，她倒也不怕疼，立刻大喊起来：“噢天呐，猪脑袋原来守着个富婆！难怪挨揍都赶不走！莱拉！我输的钱算他的！”

    “对！我的也算他的！”

    谢泼德也不失时机地嚷道，但很快又发出“哎哟”一声痛呼。

    “你小子也想和他一样？！”

    古利忿然的声音让我更担心一会儿会吃到什么。

    雪莉这时拍了拍我的手：放心，他没破产。

    这让我稍稍安心，可是雪莉又打出另一句手语：鬼街加1000

    “至少。”莱拉在一旁补充着。

    是的，我怎么忘了我们只能用鬼街上的东西……

    虽然此刻显得微不足道，但我还是咬着牙问道：“你们赌的什么？”

    莱拉已经坐进雪莉身边，金色波浪落在雪莉的肩头，嘻嘻笑着回答：“因为这次你们走得太久，古利和简妮都是双注，既押你们大局已定，还押贝蒂有宝宝你们才回来，谢菲尔德只押你们成了一对儿，黑心帕押你挂了，菲比押的最少，但是她押的是你一个人回来哟——”

    “嘁，贝蒂把他踹了当然只能一个人回来。”

    菲比理所当然的解释对我的心情一点帮助都没有，古利，麦瑟尔太太……连这个猥琐的小个子都……

    “你呢？”我没好气地问着莱拉。

    雪莉回答我：莱拉庄家你们老样子通杀

    “弗兰……”

    “弗兰多是外围，他当然是赌庄家赢！噗嗤——哈哈哈哈哈！”

    莱拉终于止不住地大笑起来，嗓子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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